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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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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臉

一行人停住。

打頭的是工會主任,他還沒反應過來,蕭賀晨已走出隊伍,往繳費窗口去。

他拿出手機,打開NFC。

收費員已經重新弄了收費交易,敲著掃碼機喊快點掃。

他的手機貼了一下掃碼機,收費站裏面的票碼打印機開始嘶啦嘶啦地工作了。

胡輕曼松了口氣,吸了吸鼻子,還沒說謝謝,他已經轉身走回那行人的中間。

她瞟了一眼那個栗棕頭,心想,這人關鍵時刻還不賴。比印象中的翻臉不認人要好一點。

不過介於他是個騙子,心中的誇讚暫時按下不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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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著費用結清單,胡輕曼跑回急診室。那行人已經把曹芊芊的床圍成了一個圈,那位工會主任還握著芊芊爸的手,表情親切溫和,不知在說些什麽。

護士來到胡輕曼身邊,問她把費用結清了沒有。

她趕忙把結清單交給了護士。

護士接過後,即刻呼喊護工大叔和門外的保安,讓他們快點把曹芊芊的床推到住院部去,這急診室堵得都不成樣了。

醫院裏處理這些情況比較熟稔,憑你是誰,病人優先。護工大叔一把拉起床剎,叫著家屬跟進,雄赳赳,氣昂昂地推床出門。前面保安開路,胡輕曼見狀趕緊跟上來。

推到電梯邊,護工大叔打了個電話,一邊病人專用的電梯門就打開了。

病床進了電梯後,除了護工,就只能容納兩個人。芊芊爸走得慢,手又被工會主任牽著,沒趕上電梯。胡輕曼速度快一些,一腳上了電梯,後面帶了個人上來。

入住的病區在22樓,電梯數字開始變化。

她瞄了一眼電梯裏的鏡子,天魔星就跟在她後面,低著頭,面目不清。

她差點站不穩,一個聲音冷不丁地飄來。

“她是你什麽人?”一旁的蕭賀晨低頭看著胡輕曼,眼神淡淡的,語氣疏離。

“她是我姐妹。”說完,她下意識地挪開半步。只是電梯裏逼仄,挪也挪不了多少。

“我不記得你有個姓曹的親戚。”他的語氣還是鹹淡不明。

病床上的曹芊芊似乎醒著,聽到他們的說話聲,哼哼了幾句。

胡輕曼本想解釋,看到閨蜜醒了,伸手摸了摸她。

護工大叔咳了一聲,說電梯到了。兩人跟著病床,一起和護工走了出去。

到了病房,護工把曹芊芊安置在28床,把床剎關好,又把空床推了出去。同時一位護士就走了進來,問兩人:

“誰是28床家屬,過來繳費填表。”

胡輕曼忙說她是家屬,聽到繳費,她只好轉身看著蕭賀晨。因為她支付系統剛剛被鎖了,肯定是支付不了接下來的款項。蕭賀晨可能是收到了她的求助信號,點點頭,跟著護士出門。

她有一點恍惚,但看到護士已經出門了,也趕緊跟了過去。

兩人到了護士站,她拿到表格,看了看內容,大概是些基本的資料,拿筆開始填。站內的護士弄好了收費交易,拿出掃碼機,示意可以付款了。

“先交一萬,多退少補。”

“要一萬那麽多?”倒不是因為要交太多錢,而是交那麽多錢,說明是曹芊芊的情況比較嚴重。

“嘀。”蕭賀晨已經付了款。他的速度很快,胡輕曼就沒說什麽,趕緊低頭填表。

此時,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開,一群人出來了。曹芊芊父親和工會主任此刻沒有牽手,步態正常地走了過來。

“在28床。”胡輕曼朝芊芊爸說道。

工會主任應該是同芊芊爸談完了,丟開了他,轉頭對著蕭賀晨說話。

胡輕曼來不及和他們聊天,把表格還給護士後,領著芊芊爸去病房。

這時,曹芊芊可能醒了,她開始感覺疼痛,頭上的傷口和身上的傷讓她越來越不舒服。但又綁著繃帶,無法自由行動,就在床上掙紮著想起來。胡輕曼兩人進門,剛好看到了曹芊芊在床上四腳揮舞的樣子。

“不要亂動啊。”她快步上前按住,並騰出一只手按護士鈴。

護士很快到了,並叫來了醫生。他們做了緊急處理,打了一針。大概是覺得沒那麽難受了,曹芊芊慢慢冷靜下來,躺在床上哼哼了幾句。

一場兵荒馬亂之後,胡輕曼提著的心,也慢慢落下來。她看向一旁的蕭賀晨,似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放松感。

“蕭總,多謝你了。”

“你去洗洗臉。”蕭賀晨沒有看她,估計是非常嫌棄了。不知何時已拿出濕巾,擦著他那雙纖長的據說會彈鋼琴的手。

胡輕曼白了他一眼。還好她站他身邊矮了一個頭,應該是沒看到她翻的大白眼。

一旁的工會主任也開口:“時候不早了,我們一行人也先離開。明天還會有公司的人來探望。”他望向芊芊爸,“如果到時候還有什麽問題,只管提,不要有心理負擔。”

芊芊爸聽了連忙道謝,起身送他們出門。

人聲漸漸消散在走廊上。胡輕曼坐著,看著被紗布裹成粽子似的曹芊芊,心中開始盤算接下來該做什麽。

整個病房只有兩張床,一張床上空著,沒有住人。胡輕曼看到曹芊芊露出的腳,上面的黑色襪子破了一個洞,就起身想把她的襪子脫下來。掀開腳上的被子,發現裏面的衣服被剪了,身上應該也是受了傷,纏了些紗布和傷口敷貼。

“阿姨呢?”看芊芊爸進門,擡頭問他。

“她被警察抓了。”芊芊爸嘆了口氣,“她在醫院外面鬧,醫院叫了警察,把她拘留起來了。”

那該怎麽辦?芊芊是女孩子,身上還那麽多傷,讓她爸爸陪護也太不方便了。

“今天多虧你啊曼曼。錢用了多少啊?”芊芊爸似乎還沒想接下來該怎麽辦。

“晚上我陪夜吧。”她朝芊芊爸說道,“曹叔叔你夜裏不方便,我看著好一些。”

芊芊爸想了想,覺得胡輕曼說得有道理。這時一個護工大姐走了進來。

“28床。我是你的護工。”她拿著一套病人服和一套入院物品。“我去打熱水給她擦擦。”她對著胡輕曼說完,輕車熟路地拆了入院物品包,把裏面的臉盆和毛巾拿出來。

之後都是芊芊爸在同胡輕曼道謝,並說起方才工會主任一些模棱兩可的承諾。胡輕曼覺得這些都不是急事,當務之急是先知道曹芊芊的病情,她到底傷得怎麽樣。

護工回來後,她把芊芊爸請了出去,和護工一起擦拭了曹芊芊的身體,並看了看她的傷,估摸了一下應該傷得不是很嚴重。只是面積有點大。心中暗道不妙。

她知道曹芊芊愛美,最怕留疤。還是先不要讓她知道身上那麽多傷口。以免她又像個八爪魚一樣亂動。

之後是胡輕曼又找醫生談話,詢問病情等,並和自己家裏匯報了情況。一系列事情弄完,時間將近晚上十點。她看到芊芊爸已靠著那張空著的病床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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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昌邦回到家後,一臉嚴肅。謝文珍正在和胡凱樂吃晚飯,見他進來,就招呼他一起。

他把曹芊芊的事略說了說,謝文珍聽了很是驚訝。

“那麽嚴重,以後可還怎麽嫁人?”她想起前幾天芊芊媽還找她嘮嗑,說要給芊芊相親介紹對象。

“哪還管得了別人家的事。”胡昌邦吃了兩口,看了看眼前的兩人,“老曹的老婆也是個拎不清的,只知道打麻將。就一個女兒,好不容易拉扯大了,趕上這樣的事。”他和謝文珍念叨。“將心比心,我也是,萬一曼曼出點什麽事,咱們能幫上什麽忙?”

謝文珍努了努嘴,低聲說:“不是還有小樂嘛。”

胡昌邦看了看低頭吃飯的兒子,今年胡凱樂的個頭是長了不少,只是還是一臉的稚氣,再說他也才十六歲,半大不大的孩子,能幫上家裏多少呢?

“曼曼也回來了。不如也給她說親吧。”他想了想說。

謝文珍聽了也點了點頭。“行。她這年紀,在咱們老家,孩子都抱倆了。”

胡昌邦沒有接嘴,他不愛聽這些話。只低頭想著到哪去找靠譜的媒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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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點多,護工推著一張陪護床過來,告訴胡輕曼要熄燈了。

她點點頭,不過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。拿出手機走出病房,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間。想發微信給蕭賀晨,並把今天他付的錢轉過去。

突然想起他很嫌棄她沒洗臉。又跑到衛生間,拿自來水撲了幾下臉。用紙巾擦幹。東區醫院是新建的,設施也很新,衛生間裏的熱水也很足。洗了臉,她腦子也通透了一些。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,又回到樓梯間,開始轉賬。

她忘記急診裏的金額是多少了,只記得是三千出頭。她算了一下,就先轉個一萬三千五給他。

然後開始編輯,問他的銀行卡號。因為支付被鎖了,只能用手機銀行轉賬了。

又編了一些感謝的話,不過說起來有點蒼白無力,但是一想曹芊芊是因為工作才受那麽重的傷,又把打好的字刪除。可轉念一想,打人又不是蕭賀晨或房產公司,她不應該遷怒於他。思來想去,打了幾個字又刪了幾個字,不知怎麽樣才能表達地得體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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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賀晨因為曹芊芊的事情,回家也已經晚上十點。

又是趕不上吃林嬸晚飯的時間。

不過這回他長記性了,把暖墊上的菜蓋好保鮮膜,放進了冰箱冷藏。

放一旁的手機亮起,他一手端著菜,一手拿起手機,看到了貓咪頭發來了微信,問他的銀行卡號。

界面上顯示輸入中,一下子又不輸入了,一會兒又開始輸入中。

端著菜的手有點不方便,他把菜放回桌子上,劃了劃手機界面,給胡輕曼撥了個電話過去。

“餵。”手機對面的聲音響起,“蕭總還沒睡吶?”

“嗯。”他找凳子坐了下來,繼續道,“錢我就先不收了,你那邊事辦結了再說吧。”

對面的胡輕曼聽著蕭賀晨公事公辦的口氣,自己也一下子轉換到了謹慎的語氣。

“好。但還是要感謝您今天的幫助……”胡輕曼還沒說完,那邊傳來了一個呻|吟聲,聽著怎麽那麽不對勁。不過一想,蕭賀晨畢竟是個富二代,有個私藏的女人也不奇怪,再加上蕭賀晨這張臉,主動撲過去的女人只多不會少。

一把年紀了,有個女人也是很正常的嘛~

只是總裁的女人都是這樣不理智嗎?還在打電話呢,一定要發出一些斯哈斯哈的響聲才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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